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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章 Make up foreve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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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阿呆挽著周遡的手臂走出學校禮堂。

這一切宛如做夢一般。

似乎雞尾酒給她短暫的壯了膽子。

阿呆用著她磕磕絆絆的英語慢慢的解釋,滿臉通紅,甚至脖子上也跟著泛起了一層粉色。

卻無比的勇敢。

周遡看著站在他身邊的阿呆,覺得她身上染上了一層暈黃的光。

她是一塊璞玉,需要人慢慢的打磨,才能顯示出玉的清潤。

等到最後阿呆講完。

系主任不但給了她青眼,還說讓她帶上自己的作品去他的office給他看。

出來後。

忍不住的嘴角上揚,眼睛也跟著瞇成一條線。

“這麽開心?”周遡摘下臉上的面具,睨了她一眼。

阿呆咋咋唬唬的。

連帶著這身醜到極致的南瓜造型,也變得順眼很多。

但是她卻忘了,自己蹦蹦跳跳的樣子配上這個南瓜,簡直就是個行走的人形笑料機。

而頭上的丸子頭也跟著她的動作一抖一抖的。

“真的很開心啊,”阿呆笑瞇瞇的,可是剛笑沒幾下,她就想起來了。

自己的作品。

她有什麽拿得出手的作品啊。

“怎麽了?”

周遡單手插在口袋,他背過身去,點燃一根煙,“臉又垮下來了。”

軟塌塌的。

跟皺起來的橘子皮似的。

阿呆是沒開心幾下,就開始愁自己究竟應該拿出什麽作品出來。

起先想的是畫,但是想到那樣的藝術家看過的名畫沒有成千也有上百,自己這樣沒學過什麽正兒八經的畫畫課,畫出來的東西也入不了人家大師的眼。

她邁著小短腿,踢了腳地上的小石子,“機會是有了,但是......我卻沒有拿得出手的像樣的作品。”

畫畫不行,那麽還能是什麽呢?

雕塑?藝術品?

說到底,藝術最重要的是有自己的創意。

藝術周遡不懂,不過沒吃過豬肉還是看過豬跑的,“你不是會畫畫麽,那就畫畫吧。”

他提議道。

他家裏墻上掛著的幾幅畫,全是他路過世界各地的畫廊拍回來的。

也沒什麽特別的意思,就是喜歡。

看著爽。

“我又沒學過畫畫,以前那些,都是自己隨手畫著玩的,”阿呆覺得自己走畫這條路怕是行不通,“而且人家教授不知道見過多少學生的畫,比我有天賦的,不知道多了多少。”

阿呆是見過OCAD學生的畢業作品的。

那些擺放出來的畫,無一不是萬裏挑一,隨便哪個出來,都是達到可以開個展的級別。

相比之下,她的那些創意,不過是蜻蜓點水。

放出來完全不登大雅之堂。

“那怎麽辦,”周遡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她,“帶你去藝術館裏轉轉?”

現在去的話,還能趕上最後一場。

阿呆的眼亮了亮。

“好啊,”她現在最缺的就是創意。

說走就走。

周遡看著阿呆的小短腿,真的不自覺的笑了笑。

“走啊,看什麽呢,”阿呆轉過頭,沖著周遡喊了聲。

“來了,”周遡加快了腳步,沒兩步就走到了阿呆的身邊。

然後牽起她白白嫩嫩肉乎乎的手。

唉,他的呆子,他的南瓜。

笨死啦。

——

周遡和阿呆看完展出後剛從美術館出來。

便發現世界被蒙上了淺淺的一層白霧。

下雪了。

入目的地方,都是白色。

純潔無暇、一塵不染的白色。

而走在雪裏的路人,則一不小心,就白了頭。

“哇!下雪啦!”剛從美術館裏走出來的阿呆雙手緊握,雪花落下她的手心。

難言興奮。

她捧著手心落下的雪花,炫耀似的給周遡看:“阿遡你看,今年的初雪呢。”

今年的初雪,來的比往年都要早。

周遡低下頭,看著他的南瓜。

雪花落在她披散在身後的黑色長發上。

路燈下,她的雙眼亮晶晶的。

笑起來的時候,會彎成一道月牙兒。

像是倒映著星空的銀河。

落在他的心上。

這時候。

阿呆昂起頭,伸出舌頭,傻乎乎的去吃初雪。

熱氣從櫻色的唇瓣間飄然而出。

而下一秒,她便被周遡一把擁在懷裏。

阿呆嚇了一跳,剛想要張口,卻被他的唇封住她紅艷艷的嘴巴。

阿呆猝不及防的向周遡的身上撲去。

落了個滿懷。

連帶著發梢上撲撲的雪。

混著煙味的杜松,竄進她的鼻尖。

是她熟悉的味道。

阿呆閉著眼,任由他的唇在她的上肆意。

她的下巴被他的指尖輕佻的擡起。

他的唇舌沿著她的唇瓣滑動,接著趁著她張嘴的片刻,強勢的叼住她的舌尖。

溫熱的。

熾熱的。

可以立刻將漫天飛舞的初雪融化。

阿呆伸手擁住他的腰。

周遡的動作遲鈍了一秒。

接著是更加猖狂的對待。

雪花就這樣簌簌的落著。

偶爾傳來路人的一聲口哨。

以為這也是Halloween這個節日裏,trick or treat游戲裏的一部分。

怎麽會呢。

她是他遇見的treat呀。

在黑暗的世界裏。

她是他唯一光亮的存在。

然後時刻告訴他。

他沒有被被這個世界所拋棄。

他還能勇敢的活在這個爛俗的世界裏。

有所牽掛。

——

等到分開。

空中劃過某種粘膩。

兩人之間的氣氛原本暧昧。

路燈下暈黃的燈光襯的阿呆眉目清秀,兩頰緋紅的。

她輕微的喘息聲入了耳,周遡忍不住的伸手去捏她肥嘟嘟的臉頰。

只是暧昧還沒過幾秒。

阿呆就嘟起嘴巴,有點委屈的說道:“不親親了,因為今天穿好醜哦。”

身穿著西裝的周遡和穿著南瓜造型的她,一點也不搭。

“?”周遡不明白。

穿的醜和接吻有什麽聯系。

阿呆卻振振有詞。

這麽醜,她都不想和他接吻。

別人看到的,就是一個醜八怪和王子。

而她不想當那個醜八怪。

周遡一副用看智障的表情看著阿呆:“......”你怕不是個傻子吧。

可惜,阿呆還是悶悶不樂。

“那就改天穿美了再親,”周遡又恢覆了往常懶洋洋的模樣,他渾身倦懶,連帶著眉梢裏,都是滿足。

嗯。

南瓜的味道不錯。

挺甜的。

要是烙成南瓜餅,就更好了。

那樣就可以糯糯的,熱熱的,還能踹進兜裏,隨身攜帶。

阿呆卻不滿意了,她忍不住的嘟著嘴巴:“可是今天是初雪呀,在初雪下的吻,才有意義嘛。”

就像是漫天飛舞著滿天星的花瓣一樣。

初雪,好浪漫哦。

阿呆忍不住的星星眼。

周遡:“……”

先是有楓葉,再是有初雪。

真不知道這笨蛋每天躺在醫院裏都在看什麽肥皂劇。

他就不該給她看的。

智商已經這麽低了。

再看下去怕不是要成為負數。

不過表面上。

周遡還是順著她說:“那就明年的初雪穿美了再接著親。”

周遡抿了抿唇角,任由阿呆的胡攪蠻纏。

阿呆雖然傻乎乎的,但是這時候卻敏銳的捕捉到了周遡話裏的關鍵詞:“明年的初雪!還要親親!”

她開心的就像個三歲小孩子。

連帶著頭上的南瓜一甩一甩的。

“那要拉鉤,”阿呆伸出小拇指,生怕周遡反悔似的:“拉鉤才作數哦。”

周遡覺得自己的智商可能真的要與日俱減了。

不過到最後,他還是依著她,伸出帶著銀色尾戒的小拇指:“拉鉤。”

阿呆踮起腳尖,勾在他的肩膀上,“拉鉤上吊,一百年不許變。”

說完,還像是懲罰一般,刮了周遡挺拔的鼻梁。

“變了就是小狗哦。”

周遡懶洋洋的“嗯”了一聲。

而他的心裏想的卻是:

沒關系。

為了明年的初雪親的美,從現在開始就要每天的努力練習。

阿呆不知道周遡心裏想的那些彎彎繞繞。

她心裏想的只有一點:初雪的吻唉。

就像電視劇裏,女主在初雪時候吹蠟燭,鬼怪就是會來到她的身邊。

他不是她的鬼怪,他是她的男朋友。

男朋友。

嘻嘻。

阿呆在心裏忍不住的偷笑。

周遡走在前面,懶得理落在他身後的南瓜。

可是沒走幾步,就又放慢了腳步。

明現是在為了等她。

笨蛋。

什麽明年的初雪還要親。

明明是從今往後的每個初雪,他都會親她呀。

——

日子過的飛快。

距離上次阿呆參加Halloween的party,已經過了大半個月。

周遡也變得越來越忙。

每次趙柯和王冕來家裏的時候,臉色都算不上好。

似乎收斂起脾性裏與生俱來的吊兒郎當後,趙柯和王冕的確看起來還挺正經的。

只可惜之前的印象太過根深蒂固了,早已紮根在阿呆的腦袋裏。

嬉皮笑臉,滿嘴跑火車的。

不過周遡沒什麽變化。

不管是情緒上還是臉色。

他也沒和阿呆多說什麽。

說了也是徒增阿呆的煩惱。

她這樣的單細胞生物,不太適合太過覆雜的思考。

他不說,她就不問。

因為他對她說過一句話,那就是:信他。

阿呆的心就落了地。

她不再去想那些周家的事情,因為她知道,有些事情是想了也不會明白的。

索性她幹脆每天該上班上班,該作畫作畫。

將自己徹底的充實起來,她才不會胡思亂想。

除去美甲店朝九晚五的工作,阿呆卯足了勁在收集別人廢舊的易拉罐。

可樂的,雪碧的,Canada dry的,還要各種各樣說不上來名字的汽水易拉罐。

五顏六色攢了一整個地下室。

就是為了做出她滿意的作品。

不過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出什麽樣子的作品。

連周遡她也不告訴。

不但如此,她還每次進出地下室的都鎖上門。

生怕周遡打開偷看。

一切弄的神神秘秘的。

不過這陣子周遡太忙了。

忙到根本無暇顧及太多。

這天陳生來家裏找周遡。

周遡剛忙完店裏的交接回到家,就被陳生攔在門口。

他說:“阿遡,我們談談。”

周遡讓阿呆拿了東西先進去。

阿呆順從的進了門,卻偷偷的拉開窗簾的縫隙。

雖然她很信他。

但是卻還是忍不住的想要知道陳生來找周遡,究竟是為了什麽。

只聽見。

站在庭院裏的周遡,兩手插袋,他站在臺階上,從上往下的俯視陳生,滿臉的冷漠。

“我說過,游戲不玩到最後,誰輸誰贏還真的說不準。”

只聽見陳生怒斥著周遡:“阿遡!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?你這是在玩火!”

“玩火?”周遡挑眉,仿佛聽見了一個笑話:“與其說玩火,不如說是你們沒有預料到而已。”

任周家的任何人,都沒想過,周遡會把這場游戲的局做的如此之大。

大到每個人稍稍有一絲的不慎,就會萬劫不覆。

陳生怒意不減:“是!我們是沒有預料到,但是你有沒有想過,你做的這些布局,拉攏的那些股東,就是在將你的繼承權,一點點的拱手讓人!”

周遡居然憑借著自己這些年經營的人脈資源,壓低股價,做空周氏集團,鼓吹股東重新舉辦股東大會,選擇新的周氏集團的掌權人。

這無異於玩火***。

原本板上釘釘的繼承權,周遡居然想要拱手讓人。

“那就讓,沒什麽好稀罕的,”周遡根本不在意,說到底,他根本就不屑去拿,連動個手指都懶,“誰喜歡誰拿去。”

不過是一堆爛攤子。

“周遡!你真的太讓人失望了,”陳生真的是恨鐵不成鋼,“我教了你這麽多年的本事,你居然都反用在了這些地方。”

玩弄權術,鼓吹股東,壓低期望,暗倉低價買入高價賣出。

周遡玩弄資本市場的手段,在這些天的爭鬥中,讓他徹底看了個明白。

卻也讓他這個老師情何以堪。

他悉心教出來的學生,終於勝於他了。

卻是以這樣的方式。

而依舊處在靜養狀態的周老爺子,更是終於認清了。

當年,是他養虎為患了。

他低估了一頭猛虎,更低估了猛虎的野心。

以前,他以為自己拿住猛虎的軟肋,只是沒想到,終有一天,他會被反之咬一口。

還是連皮帶肉,被撕咬的鮮血淋漓。

白骨涔涔。

“周遡,收手吧,趁這一切都還來得及挽回之前。”

陳生勸他。

可惜周遡一個字也聽不進去。

“收手了他就不會逼我回去了麽?收手了我的弟弟就能回到我身邊了麽。”

覆水難收,周遡始終相信這一點。

陳生嘆了口氣。

知道自己是勸不動一頭一意孤行的狼的。

“周老爺子托我給你傳話,讓你好自為之,”這是陳生走前的最後一句。

只是到最後,他還是忍不住的告誡周遡一句:“周老爺子不會善罷甘休的。”

吃一個悶聲的啞巴虧。

不是周老爺子的作風。

周遡明白,他太懂周老爺子的手段了。

也許因為,他骨子裏,依舊流的是周家的血。

但是他還是那句話:“我說過,游戲不玩到最後,誰輸誰贏還真的說不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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